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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howing posts from March, 2023

微觀與宏觀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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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余英時,《余英時回憶錄》,2018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史學大師寫回憶錄都不是單單寫自己的往事,而是藉著記述他的求學生涯,勾畫出自己身處的歷史變遷。他認為越多人這樣寫,留下自己的回憶,就愈能給歷史互相辯證和校勘。如此尊重自己的歷史存在感,正反映在他的回憶過程中,也往往引用他人的日記來印證。有時所發生的事情看似偶然,余先生卻認為在歷史的進程裏已寫下伏筆,先生便以歷史學家的筆觸一一剖釋。而能夠塑造這位舉世知名的史學泰斗,也不都是單單在於歷史接二連三的伏筆與偶然,也是在於每個時期他所遇到的朋友、同窗與師長。他們營造了余先生的思想,最後進到博士研究領域。研究的範圍都不只是精英文化的大歷史系統,也是與民間日常生活的歷史結合。如此宏觀與微觀結合的進路,亦從《回憶錄》的壓軸可見一斑:他憶述與兩位學人的往事,並以分析中國學人在美國開創研究新階段作結。中國士大夫 (或稱學人) 的研究正是余英時先生專長。由此作結,恰似大師留下不撓署名。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在閱讀的過程中,總覺得《回憶錄》正是在叮嚀基督徒要有歷史存在感。如果每位信徒看自己每日生活所遇到的都不是偶然,而是有上帝的歷史安排,那麼他們所寫的日記就不單單是個人屬靈的記述, 更是上帝的歷史。各信徒的日記亦可以彼此印證、互相校勘,漸漸集腋成裘,成了信徒民間歷史,與教會主流歷史對話,我們便能看見教會傳統與信徒生活其實是息息相關的。

猿猴在嘆息勞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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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ick Quinn, Just Like Us (2020)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作者 Rick Quinn 是野生攝影家,又是動物牙科醫生,便有機會藉著與到非洲作獸醫學交流,而到非洲不同國家,為猿猴攝影出不同生活面貌,藉以鼓勵人們參與保育猿猴工作。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但最使人心碎,就是在他旅遊攝影的過程當中,得知猿猴瀕臨絕種的種種原因,都是因為人禍。不少地方內戰使人生活困苦,使他們不得不與猿猴搶掠資源;還有的是因為貪婪之故,而大規模獵殺和搶掠猿猴的嬰兒,更有的大量砍伐樹木,令猿猴無處棲身,而觸發與人類的衝突。猿猴的苦難確不亞於人類。例如曾有醫生發現,有猿猴被氣槍射擊竟然達到62次,以致雙目失明。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我們記得保羅曾說過,萬物都在嘆息勞苦之中(羅8:22)。但今天我們相信,動物的嘆息勞苦大部分都是由人類造成...  

劉曉波的先知性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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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余杰《劉曉波傳》 (2012)   人是給照著上帝的形像來造。而聖子是上帝的真像 ( 西 1:15) 。因此,耶穌在世的三重身份 — 先知、祭司、君王 — 就算在墮落的世界中,人多少也會反映出來,有著三重身份的性情。所以我希望閱讀不同的傳記,從這些人物當中找出他們的言行如何對照先知、祭司和君王的性格。有些人三重性情都很顯著,也有些人只突顯其中一種。在我閱讀《劉曉波傳》的過程中,我總覺得劉曉波有強烈的先知性格。他從沒停止過用演講和寫作來傳遞民主與自由的信息。他天性喜歡與人鬥嘴、性格倔強和火爆。他的本業是文學評論,被稱為文壇的「黑馬」,是因他的評論直接,從不留情面。如果沒有這種性格,作為先知就難以獨排眾議了。 當然,他還要有銳利的目光,才能有深入的批判。他的批判是非常徹底的 (p. 78) 。他對自己的錯失也是不留情面的自我反省和批判 (pp. 154, 167, 174) 。但即使為此而要面對中共的壓迫,他也寧願被關在監獄裏,也不願離開中國 (p.82) 。先知在壓迫中,總不會離開屬於他的群體。先知的信息是植根在他自己的群體裏的,縱使間「先知在故鄉是不受歡迎」 (p.84) 。可是,先知也不是孤軍作戰。劉曉波有不少自由民主宣言和改革建議,都有很多文化界中人的支持、幫助策劃和起草: 1989 年 4 月 18 日     《改革建言》 1989 年 6 月 2 日       《六二絕食宣言》 1994 年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《關於廢除勞動教養制度的建議》 1995 年 5 月 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《汲取血的教訓,推進民主與法治進程: 「六四」六週年呼籲書》 1996 年 8 月            《對當前我國若干重大國是的意見》 2002 年 7 月 27 日     《網絡公民權利宣言》 2003 年 11 月 20 日   《呼籲遷移毛澤東遺體的開放式徵集簽名信》 2004 年 12 月 13 日   《起草中國年度人權報告》 2006 年 6 月 6 日       《呼請中國政府在全球基金國家協調機制上尊重民間權利 和文明規則》 2007 年 8 月 7 日         《同一個世界,同一個夢想,同樣的人權: 我們對北京奧運的呼籲和建議》 20

從自閉管窺上帝創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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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Temple Grandin and Catherine Johnson, Animals in Translation (2005)     作者 Temple Grandin 是社會活躍分子,為動物爭取權益。但她的理念並不像一般的活躍分子一樣,泛泛地看見動物受苦便起來為動物發聲。因為她研究動物多年,是科學家,也多年親身在畜牧業工作,有第一身經驗,負責檢驗北美農場的規格。農場是否合符人道來飼養動物,其實是一個大學問。一般農夫遇到畜牧的辣手問題,都要找她處理,而她一蓋都能迎刃而解。這不是因為她曾受過嚴格訓練,而是因為她是個自閉人士!        動物的眼界與一般人的眼界不同。動物傾向注意細微的事情,只要環境有細微改動,都可以使動物受驚恐。例如牛隻每日都如常經過圍欄的入口進入,但如果有一天,圍欄入口處留下了一罐飲品,在日光下反照,對牛隻來說,這已經是全新的環境,對牠們並不熟悉,牛隻就有可能不願意進入圍欄裏。但對一般人來說,從視覺到大腦影像,其中過程已過濾了很多細節,所以只會習以為常,覺得這圍欄不過是一直以來的圍欄,沒有什麼分別。如此,一般人就難以找到環境有何問題影響著動物的行為了。可是,自閉者的眼界卻不同。根據作者自閉的親身經歷,加上她詳細的學術研究,發現正因為自閉者大腦發展不足,因而大腦未有過濾機能,就如動物大腦發展不及正常人類的發展一樣,自閉者反而更能夠看到動物所看到的細微事物。而這本書就是把她的經驗與研究融合一起,透過自閉者的眼界,為讀者重新詮釋 ( in translation ) 動物的視野。由動物的行為、感受、苦痛、思想和智慧,一一都給我們打開動物腦海裏的細緻景象。作者在本書最後指出,如果正常人看世界都是自然地把很多真實的東西都過濾了,而動物和自閉者反而看到原本的世界,那麼可能正常人不過是活在自己腦海的世界裏,而自閉人士才經歷著真實的世界!        作者這番話確實給我們這些所謂「正常人」當頭棒喝。我們常以為自閉人士是一群單單需要幫助的人,怎料我們也需要他們的幫助,使我們能觀察這真實的世界,尤其是動物的世界。因此,我們不但本著上帝的愛去幫助自閉人士,我們也同樣要本著上帝的愛去欣賞他們,向他們學習,因為他們就好像上帝在這世界裏為人類開了的一扇窗,給我們管窺上帝奇妙的創造。

批判之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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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Nils J. Nilsson, The Quest for Artificial Intelligence: A History of Ideas and Achievements  (2010)   我很懷疑那些大談科技批判的學者,有多少真的了解過科技理論的發展,研究過如何用二進制代碼輸送訊息。可能他們大部分都是從意識形態、哲學分析,甚至神學批判入手。若要談科技歷史,可能都不過是泛泛談論時代的轉變,什麼第一波、第二波、第三波等等。 可是,當我們認真走進去了解他們的理論演變和技術發展,又明白那些電腦研究員、數學家、科學家和工程師,如何從一個學術會議走到另一個學術會議,為了解決一些複雜得不能想像的問題時,我們便進入了一個全新的視野,慢慢接觸到他們的心靈世界,便領會到他們都是一群單純專注研究問題的學者,值得欣賞。而這本書確令我有如此感受,深深覺得不能單以批判來回應他們的作品。在批判之外,大概還需加上對話,彼此了解。

科技意識形態新挑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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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Ranisch, Robert and Stefan Lorenz Sorgner (eds.). Post- and Transhumanism: An Introduction . (2014)   超人類主義 (Transhumanism) 主張用科技提高人類生理及心理機能,甚至可以達致長生不老的地步。後人類主義 (Posthumanism) 卻要打破人類中心化,指出人與其他生物物種,乃至機械人及人工智能都沒有本質上的分別。本學術論文集正討論這兩種思潮在歐美的發展情況,指出它們如何從二十世紀初至今,慢慢成為龐大文化趨勢。 它們的滲透力不但影響學術界、科學及科技界,還影嚮新式媒體藝術 (new media art) 、文學、小說、電影及音樂。更不可不知的,就是不少基督教派有領袖也附和這兩大潮流,尤其是超人類主義,繼有猶太教、福音派、東正教,甚至摩門教都有正面回應。 今天科技已滲透人生活各層面,再加上疫情爆發,更使人類加速依賴資訊科技。教會就不能用水來土淹的方法來回應。科技是不能逆轉的文化,是人類長久的伙伴,所以教會應作深層思考,才有持續和深刻的回應。所以建議 1.       回到聖經:重新思考聖經的人觀,思考這如何能對應今天文化對人類的無限崇拜或無限否定;   2.       正面參與:鼓勵信徒參與人工智能發展。在科技領域作鹽作光,更可以親身了解科技的發展及其好與壞;   3.       神學研究 :神學界要與科技對話,發展一套科技的神學論述。神學界於上世紀在人文領域已有相當出色的對話和整合,特別是哲學;與科學對話和整合也後來居上,尤其在生態問題上。而我們不應以為科技只不過是物質器具,不足與其深度對話,就嗤之以鼻。坦白說,那發展越數千年的高深哲學人文思想,其實都不及比它們年輕百倍的科技更有效影響全球,所以科技的神學研究值得關注。 但願上帝興起更多僕人,帶領教會面對科技的新挑戰。

如何與大自然連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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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ristan Gooley, How to Read Nature: Awaken Your Senses to the Outdoors You’ve Never Notice (2017)   這本書與其說是一本觀察大自然的書,不如說是教導我們如何與大自然結連。作者舉了很多可行方法,值得參考: 第一,就是觀察大自然的變化。不論是早、午、晚,還是一年四季,我們都很容易看到大自然的變化。還記得我後園常常長出蒲公英。早上外出因有太陽照耀,花瓣便開得大大的。夜間回來已近黃昏,沒多陽光,竟看見花瓣合起來了。這種小小的觀察卻把時間、大自然和我的作息連繫起來。 第二,就是大人不要怕做一些孩童喜歡作的事情,例如把樹葉壓成書籤。也不妨給一顆樹素描。曾聽人說過,當大人被問及懂不懂繪畫時,十之八九都說不懂,因一般大人都認為,要學過、練過、日子有功,才 稱得上懂 繪畫。兒童卻沒有想得這樣複雜,他們只會覺得拿起筆來畫就是懂得繪畫,不管畫得像不像樣,所以問及小孩子時,反而十之八九都說懂。孩子單純的心,往往能使他們容易親近大自然、經歷大自然。所以不妨試試跨過大人的複雜心理,花點時間素描一棵樹,說不定你會進入全新眼界,便有意外驚喜。 第三,就是在遠足的時候,常常就著四周環境來發問。只要把 “I wonder why?” 常掛口邊,你總有一些新發現。 第四,更有趣的,就是作者鼓勵我們為不同植物命名。不必要急急知道它們的正確名稱。按你自己的觀察和了解命名,倒能給這個大自然新的意義和生命力。 以上方法能帶我們慢慢進入默想當中,就意識到大自然與自己相連。作者不是信徒,所以他所關注的,就只限於造物界裡的相連。但基督徒還可以再踏出一步,默想大自然和我們與上帝的關係。看見大自然的變化,便領會上帝的眷顧;為各種植物命名,便想起人類 ( 亞當 ) 與上帝同工的日子 ( 創 2:19) 。這樣,我們豈不可以更深一層思考大自然的價值與美妙?  

人類學與宣教學的人道關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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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維史陀著,王志明譯《憂鬱的熱帶》 (2017)   人類學家研究人類社會文化,本應是科學和客觀的研究,但著名的法國人類學家李維史陀在他的巨著《憂鬱的熱帶》裏,卻處處反映人道精神。因為他在整個南美考察行程中,都不只是描述當地的生活和風土人情,也大量記錄它的歷史和生態環境,那就不免要寫下人類 ( 特別是歐洲人 ) 的罪證,描述他們如何打著殖民主義的旗號,口稱要為原住民開拓文明而破壞當地文化。開拓者之中也不幸包括宣教士,例如他們強逼當地土著用基督教儀式舉行婚禮 (p. 308) 。 歷史給我們的教導就是,宣教士確實需要有一定量的人類學訓練。這都不只是在於知識的培育,也是加強對異族文化的敏感度。這本書使我驚訝的,就是作者大量描述當地生態環境。畢竟人類與生態環境息息相關。而宣教士每到一處,福音也不只是帶給每一個人,而是帶給村落整體。那麼,生態環境豈也不是宣教關注的課題?這樣,人道精神與人文關懷也應該是宣教士的精神與關懷,因為宣教士都是帶著愛去到每一個地方。這樣看來,宣教學與人類學也就需要長期對話了。   

活在喜與愁之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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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enry Marsh, Do No Harm: Stories of Life and Death , and Brain Surgery (2014)   〈 On Call 36 小時〉或 〈白色強人〉 常有做手術的情節。但一位真正的外科手術醫生,如何面對病人及其家屬,如何應付重大手術,就全記在這本 Do No Harm 裏。作為是一位退休腦科手術醫生,記述他過去其中 25 個手術故事。他的總結就是:救人是喜樂的,但這些喜樂之間,都隔著一些失敗而沉重的休止符。例如有一次,當他跟一位母親解釋為何不能為她的獨生女兒做手術後,隨即便要面對因床位不足,而要把她的女兒推到另一邊。作醫生,尤其是手術科醫生,就是在喜與愁之間搶救生命。 雖然人信主是上帝的工作,但真正的傳道者,一方面會放手給上帝,另一方面心卻不能放下我們所愛的人。所以,基督徒也是一樣,須活在喜與愁之間搶救生命:因人得救而喜樂,因人不信而哀愁。  

你所不認識的鯊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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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William McKeever, Emperors of the Deep (2019)   鯊魚真面目 作者 William McKeever 用兩年時間走訪世界各鯊魚保育機構,並訪問各地鯊魚專家,所得出的結論就是:鯊魚是純良的動物,不愛吃人。數據研究顯示,鯊魚咬人是因為環境因素,使鯊魚誤認人或浮板為獵物。但在視線清楚之下,人甚至可以與鯊魚同游,這是很多愛好潛水之人的經歷。   殘酷、非法的捕魚 人類對海產的需求有增無減。捕魚便用了延繩方法 (longline fishing) ,把魚網在海中延展至十多公里。過一晚夜,等不同海洋生物在不知不覺中游來,便困在網中,或被魚鉤勾著。這樣一網打盡,捕獲來的,很多都不是需要的。首當其衝就是海龜。那些不需要的魚類或其他海洋生物如海龜,便給拋回海裏。但牠們很多都已受了傷,拋回海中也不能生存,很快便死亡。捕獲鯊魚,鯊魚的命運更不堪。因在東南亞魚翅需求量高,不法的漁船為了增加魚翅儲存量,便割下魚鰭,把鯊魚身拋回海中。鯊魚密度比海水高,鯊魚身體就沉在海底慢慢死亡。雖然不少國家禁止捕獲瀕臨絕種的鯊魚,可是上有政策、下有對策。眾漁船捕獲的魚往往由一艘大貨船轉運回岸,稱為 transshipment 。如此,那些合法與不合法捕來的魚,就可以混在一起,根本追查不到是哪艘漁船作了不合法的捕魚。   海上奴隸 可是,更使人心碎的,就是因過量需求捕魚工作,而出現海上奴隸。東南亞有不少年輕人因找不到工作,在情急之下被騙上船作了奴隸。在船上日以繼夜工作,飯食供應很差,甚至沒有供應。工作表現差的,也會被船長鞭打。晚上疲倦也要工作,很多時候一個不留神,手指被幾件折斷,也只得簡單包紮,繼續工作。重傷或病了而不能工作的,甚至會被打死拋在海中。 海洋生態失衡 人類的貪婪使鯊魚絕種,導致海洋生態失去平衡。今天已有很多非牟利機構努力保育鯊魚,再加上科技不斷創新,不但能夠揭發不法漁船,也能幫助深入研究鯊魚的生活方式,好改善保育方法。但作者認為,教育還是最重要。要讓人脫去對鯊魚的恐懼,就要對鯊魚有正確的知識和經歷。   再思聖經教導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對地球資源,聖經也有教導,這雖與鯊魚無關,但對於過量捕魚,確有提醒作用:上帝曾頒布律法給衪的子民,要他們每第七年停止耕種,好讓耕地歇息 (

做個「公民管家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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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Anne Innis Dagg, Smitten by Giraffe: My Life as a Citizen Scientist (2016)   去年回港探親,在飛機上看過一個紀錄片,介紹加拿大動物學家 Anne Innis Dagg ,甚覺有趣。今年便閱讀她的自傳,了解她如何從五十年代起,排除一切性別歧視的障礙,晉身研究初時無人問津的動物 — 長頸鹿。她只有十年的大學教學生涯,穿梭滑鐵盧大學及貴湖大學 (1962-72) 。 在上世紀中葉至八十年代,加拿大科學界都抱有男權至上的思想,拒絕女性晉身教授職位,有教授甚至公然歧視女性的學術能力。所以 Dagg 都是憑父母感染給她的勤奮精神,工作六年後 (1968) 晉身助理教授。但好景不常,四年後因大學不續約而成為自由作家和生物學家。此後便成了她所自稱「公民科學家」。「公民科學家」就是她這樣,科學工作「沒有大學,政府或智庫的支持,也沒有商業機構的支助」 (Preface, x) 。然而,正因為這樣,她便可以自由選擇研究方向。她不但研究動物,也關心生態問題。她更長期推動女性在科學的地位。她運用不少科學研究的專業精神和方法,撰寫不同類型的文章,說服學界對女性的重視。      在第七章討論生態關懷時,她提及曾經組織過生態小組,定期討論議題,又提及過如何在日常生活中作大自然的觀察。觀察大自然,再加上簡單的記錄,久而久之,我們便能了解環境的變化,說不定能幫助社區或政府。我增讀過基督教學者 Calvin B. DeWitt 的 Earthwise: A Guide to Hopeful Creation Care (2011) 【參本書「作個守護大地的基督徒」一文】。 他也建議我們做一點自然記錄,在居住之地「盤點半英里範圍內的所有動植物」 (p. 107) ,兩位作者果然不謀而合! Dagg 做了一個「公民科學家」,信徒是否也可以做一個「公民管家」,為上帝看多一眼祂所賜給我們的大自然,為上帝記錄多一點祂的創造?

重未遇上過的雀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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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凡赫魯,《鳥的感官》 (2018)   今天科學家研究雀鳥,已用上了 fMRI 、 GPS 和心電圖等設備,再配合由來已久的解剖學和行為實驗來研究,帶我們進入意想不到的雀鳥世界。作者按著不同感官 — 視覺、聽覺、觸覺、味覺、嗅覺、磁覺和情感 — 逐 章介紹鳥的知覺。例如雀鳥能在上數百公尺外準確看見樹林裏的蚯蚓,在高空嗅到海面上的蝦和墨魚,準確辨別方向,到達上萬公里遠的目的地等等,都是人類難以企及或了解的。但正如作者在後記中指出,「只要能辨別牠們具備我們沒有的感覺,只要我們不自動假設牠們跟我們共有的感覺一模一樣,就可以略窺鳥類的感覺世界」。換言之,人類必須謙卑,承認大自然不能單以人的感官來了解。                作者筆下的科學發展,都是後浪推前浪,科學家每每用上更客觀,更不以人類為中心的方法來研究,結果得出更精確的理論。然而最弔詭的就是,當我們這樣謙卑了解大自然時,卻發現鳥類有很多行為也與人類不謀而合。我想,這大概就是上帝創造的智慧吧:人類與大自然本為一家,但上帝卻要人類首先謙卑放下自己,才能了解這個家、融入這個家。至於基督教,或許我們認為教會已 在讚美上帝創造的奇妙,我們還須作什麼 ?但科學發展卻提醒我們,越融入這個家,就越發現家裏有更多不明白的地方等待探究。所以教會在敬拜之時,仍須理智探究大自然的來龍去脈,以至越發驚訝自然界的奇妙,就越曉得如何讚美這位創造主了。

留下之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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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日高敏隆,《貓的小宇宙》 (2019)             日高敏隆( Hidaka Toshitaka , 1930-2009 )是日本的動物行為學家,專門研究蝴蝶。但《貓的小宇宙》這本散文集,倒集合了他多年來觀察各種動物行為的點點滴滴。從書名可知,貓也是作者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動物。           作者雖是科學家,但文中也散發出一些哲學味道。尤其是當他談到,不論人或動物,終要面對死亡這一宿命時,就有如此這翻話: 既然無論如何也免不了一死, 人們還是想在後世留下什麼, 這才是人類的美學 ( 頁 49) 。                如果人之美,不但在於他生時所作的事,也在於他死後留下給世人什麼,那麼,相信日高敏隆已完成了他的美學任務。他不但在研究和教學上造就後輩,留下滿門桃李,更留下了動物生活的生動描述,散文總有如此生命力。                讀畢全書,甚覺有點失落,像與老朋友道別一樣。然而,腦海卻不住盤旋另一思緒:如果教會今天立刻消失於世,她所留下給世人的是什麼美?世人是否也感失落?